close
下學期剛開學，冷冷的二月底
David要去紐西蘭了
Joanna要我至少撥個電話給他


整個晚自習時間，我埋頭算三角看文法
刻意忽略熄燈時間慢慢逼近
Joanna不知從哪弄來一張新的電話卡，拖著我到穿堂的公共電話前


不甘願的按了David家的號碼
是奶奶接的
她大呼著要David過來接電話
我脫口而出『奶奶我不想跟他說話，妳若是喊他來，我就掛了電話』


電話換到了David媽媽手上
我請David媽媽轉告，我祝他一路順風
David媽媽說，David哭了一整天，耍著脾氣鬧著明天不上飛機
她還是問我，或者，我幫妳辦手續，妳晚些過去
(怎，當我是陪嫁小新娘就是了
不要，就是不要)
我簡單的向David媽媽說了掰掰，掛掉電話


我不知道David的飛機是幾點
反正，再見也說了，那就再見了


早上學校廣播突然唸著我的名字，辦公室裡有我的電話
我猜是David媽媽替他撥來的
我躲著，不去老師辦公室接電話
Joanna槌著我說我很壞，我只是笑笑


一個多禮拜之後，舍監轉來一張航空明信片
看看日期，是David剛到紐西蘭時寫的
14歲的小男生，怎麼寫的出這種東西
『這裡什麼都很好，但是沒有妳』


David去了好幾年
但我沒寫過任何一封信給他
那幾年David媽媽陪奶奶回日本時，常買一些珍珠首飾之類的東西
爸爸應酬飯局回來，常笑著把東西推過來，妳未來婆婆買給妳的
那些東西我找了個箱子，一樣樣收好


升大二，距離David出國五年的那個暑假
我在台北的華航實習
某次週末回南部，我把那箱東西一起帶到台北來
打了電話給David媽媽，約在仁愛圓環附近一家義大利餐廳見面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David媽媽
又長又濃的假睫毛，彩色緊身上衣，黑色迷你裙，一頭大波浪捲
這樣時尚的媽媽，無怪乎對兒子的感情也這麼前衛


我把那箱東西還給她，看得出來她很失望
我說謝謝這幾年妳送這些東西，還給妳，對不起
她同時說著David去了澳洲讀大學，唸planning，再一兩年就會回來了


19歲的我，堅決的對著兒子瘋狂迷戀我的媽媽說
那時在倫敦年輕不懂事，也許跟David開玩笑開過了頭讓他誤以為真
但這幾年我們分開在兩地唸書，也沒有任何聯絡
小孩子的感情，早就不存在了


她很訝異我的拒絕
但依然和善的收下我所有退她的禮物


那一餐，我禮貌地結了帳單
也結了跟David家的一切

Counter Stats
burleigh accommodation
burleigh accommodation Counter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yohan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E-mail轉寄